邪尊已然是个足够狠毒的人,但掖州王的可怕,却远远超过了邪尊。

孟瑾棠不但没上邪尊的当,看起来,还反倒会让邪尊因此栽上一回。

杨送川感觉自己嘴里充满了苦涩的铁锈味,他有些绝望地想,自己已经是没什么价值了,但若是能在临死前,狠狠坑上仇人一把,那也是好的。

*

寒山派在外有两个外院,分别坐落於永济跟寒城。

韩觅侯现在就在寒城外院当中,同样在此的,还有净华寺的裴向舟,白云居的杜静若,七星观的左陵秋,以及一个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此的温飞琼。

如果把其中左陵秋换成陆清都的话,那么这些人简直可以算是年轻一代的最强战力,奈何那位出身七星观的年轻人行踪飘忽,不管是友方还是敌方,都很难把握他的动向。

韩觅侯身形僵硬,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年轻人。

杨送川居然没死。

孟瑾棠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心路历程,最后道:“虽然没料到后面会延伸出‘谈老盟主的血脉’这种发展,但搞一个人证过来送死的行为也实在太刻意了,所以我就暂时留下了他的性命。”

韩觅侯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——现在的年轻人,比他们当时,更加果决胆大,换了自己等人,最为稳妥的做法,也不过是将杨送川暂时看管起来,慢慢拷问,过一段时间再击毙,然后被邪尊的陷阱坑个正着。

孟瑾棠:“不过就算我没留下他的性命,几位前辈似乎也没有跟我动手的打算。”

韩觅侯苦笑:“原本倒是有些想法。”

只是此前跟杜静若打了一场,后面又跟孟瑾棠聊了会天。

韩觅侯年轻时,自然有过不少精彩的日子,但与掖州王相见的那一夜,也绝对算得上难以忘怀,并且得详细归纳到绝对不想再来一次的范畴当中。

杨送川眼神空洞地站了很久,末了道:“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?”

温飞琼笑吟吟道:“我若是孟掌门,就不杀你。”又补充道,“反正你也活不久。”

对於无情剑的结论,同样再次并且一向以医术闻名的孟瑾棠跟左陵秋都没有反驳。

韩觅侯:“……温少侠何意?”

温飞琼在家中养病时,恶补过一段时间的理论知识,此刻娓娓而谈,说得头头是道:“他的功法底子应该是习自邪尊,虽然在前期有奇效,但冲冲没能得到后续的修炼篇章,奇经八脉跟五脏六腑都有所受损,已经撑不久了。”

杨送川忽然道:“不是没得到后面的篇章,是我没有习练。”

练得太深,就容易被於家庄的师长看出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