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1 / 2)

065多年秘密

深秋的天,该是秋高气爽才是,可站在这院中,风妃阅却顿觉燥热难安,一盆冷水当空落下,都不能让她心静。

李美人奄奄一息,身子趴在冰凉的地面上,嘴里、鼻里都是血,双手双脚被侍卫踩着,想要挣扎也使不上力。

自始至终,孤夜孑的视线均落在风妃阅身上,他看着她气,看着她恼,看着她上前,却被侍卫给拦下。

「皇后,」一手撑起下颔,男子种色慵懒,斜睇向她的双目,平淡如水,「总有一日,你会做到杀人如麻。」

风妃阅望着李美人身下的一大滩血渍,氤氲了无边天色,今天的阳光,偏生如此毒辣,齐刷刷落在头顶,晕眩不已。「臣妾做不到皇上这般。」她顾不得自己的话,是否会惹恼了他,只是看着李美人,那样的话就脱口而出了。

板子打在身上,沉闷而负担,「住手,住手!」那一声声,像是要让她崩溃,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。皇帝,如此自私,赐死一名美人,那是轻而易举之事,却偏偏,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,折一条腿是因为她,如今,更把一条活生生人命推给她。

「不敢了……不敢了……」李美人仅存一口气,全身上下,只有一颗脑袋能微微摆动,「皇上,臣妾醒了,真的不敢了……」

女子的求饶声,越来越弱,孤夜孑意兴阑珊,双手撑着椅子站起来,风妃阅看着他走近,微抬起头来。

「你说,你做不到朕这样?」大掌抚上她细致的脸,「皇后可知道,做朕的女人,心应该要比朕再毒辣几分。」

君隐教她狠,这男人却教她毒。风妃阅一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她别开脸去,躲开皇帝的碰触。身后,女子的求饶声,还在继续。孤夜孑见她不专心,便单手扬起,摆了摆。她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,可仅仅一下,李美人的声音,就消失,再也不见了。

侍卫的一板子,直接击在她脑门上,倒是不再痛苦,一下毙命。

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人,可这人,却是因自己而死。

皇帝依旧邪肆,大掌抚摸着她的小脸,语气,暧暧生情,「朕,只是让你习惯。」

那一种暖意,抚着自己的脸,一下就离开,风妃阅望着地上惨死的女子,突然便吐出了那两字,「皇上,奇葶又是谁?」

孤夜孑刚迈下的步子,停在当下,二人背对而立,侍卫们离得远远的,望着皇帝的脸色不敢上前,风妃阅等着他的回答,偶有清风拂面,却化不开她唇角凝聚起弧度。「皇后,若是再让朕从你嘴中听到这个名字,朕便当着你的面,再杀一人!」「

一夜间,疏远的犹同陌生人。风妃阅不由怀疑,络城一行,是否只是南柯一梦?

屍体被拖走,独留下地上大滩大滩的血渍,凤潋宫内,只有她一人,站了没多久,风妃阅就提着一大桶水,清理起来。

「娘娘——」玉桥急急忙忙赶过来,将她手中的抹布夺过去,「您这是干什么啊?」

风妃阅望着满地被稀释咸淡漠的血色,站起身,两手顾不得血腥,在凤袍上抆拭着,「你去哪了?」

「娘娘赎罪,」玉桥急忙跪下,「奴婢以为没事,便吩咐易竹守在这,婢婢去了前殿帮忙,奴婢……」

「好了,」风妃阅轻声打断,「去将易竹带过来。」

「是,娘娘。」玉桥知道此事重大,丝毫不敢怠慢,不出一会功夫就将名唤易竹的丫鬟给叫了过来。——3Q手打

「奴婢参见皇后娘娘。」跪在身下的是一名年幼的丫鬟,低着头,身子微微发抖。

「以前,本宫怎没见过你?' 」风妃阅坐在先前孤夜孑留下的椅子上,地上漫起厚厚的一层水花,直逼几人脚下。

「回皇后的话,奴婢是李公公刚分来凤潋宫的,这几日就在外殿伺候着。」丫鬟小心翼翼回答,生怕说错话。

风妃阅一双美目在二人间巡视,「方才让你守着,你去哪了?」

「奴婢见娘娘始终不出来,正好外殿缺人手,奴婢,奴婢就……」

「你就去帮忙了,是么?」风妃阅樱唇笑启,「不用怕,抬起头让本宫瞧瞧。」

那丫鬟显然被吓得不轻,唯唯诺诺抬头,一双眼睛闪躲不敢正视。边上的玉桥,则是一脸正色,神态自若,看不出异样。

「都退下吧,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破,扣除易竹这月月钱,这事就这么算了。」风妃阅一手轻摆,另一手搭在自己额际,头微微有些疼。

「谢,谢娘娘——」易竹原先发抖的身子缓过神来,磕了头,就同玉桥一起退下去。

张开眼睛,上头的天空,似乎越来越暗,沉沉的,让人跟着阴郁起来。

风妃阅坐在摇椅上,身子有一下没一下跟着晃动,这炫朝的天,也开始了动荡不安。

两宫皇太后寝宫。

西太后余怒永消,手中的紫砂杯一下砸在地上,哐当裂开,「反了,都反了。」

「姐姐!」东太后从未见她发过这样的火,边上的茗皇贵妃吓得不发一语,更加不敢靠近一步。

「这皇帝,控制不住了。」西太后一手撑起前额,掌心轻轻拍着额头。

东太后同茗皇贵妃面面相觑,见惯了西太后的冷静睿智,这一反常态,让二人更是不敢乱说一句。

「谁先产下龙子,便立其嗣为太子,哼,」西太后一声冷嗤,端庄的容颜上,凸显出一抹阴狠,「本宫倒要看看,谁的命长。」

「姑妈,」茗皇贵妃上前,在她边上坐下,「纵观整个后宫,茗儿最大的敌人便是那君宜,只是,她身边有那阳辰吏的徒弟,一时半会,我连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。」

「阳辰吏,」西太后暗暗咬牙,「他不是云朝甘愿送来的皇子么?一名质子,竟敢掺和在中间!」

「姑妈,那陌医师据说生下来就对毒物感兴趣,炼丹解毒,什么样的毒药到他眼下,闻一下便能说出名来,依茗儿看来,她是皇后的人不假。」茗皇贵妃趁机靠近西太后,两手揉着她的肩,「姑妈……」

「皇后同他先前并未相识,也就入宫这段时日,怎地就能让堂堂医师这般蟾前马后?」东太后适时补上一句,「莫不是……」

「不要乱说,」西太后凛冽的眸子扫了她一眼,「没有真凭实据,这话也能从你东太后口中说出!」 ——3Q手打

脸色一红,东太后只得点头,「是。」

「不过……」西太后语锋一转,一手轻拍了拍茗皇贵妃的柔荑,「这皇后若真同那阳医师有染,於我们来讲,岂不是一举两得?没了他的帮助,本宫倒要看看君宜那小蹄子,怎么顺顺利利产下龙嗣来。」

「姑妈——」茗皇贵妃雀跃万分,两手改搂着她肩膀,脑袋也随之磕在她锁骨间。

「姑妈别的不求,但求你这肚子争气,若这不是龙子,争也白争!」手落在女子的腹部,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慈爱来。

「姑妈,您就放心吧,昨儿个送子娘娘托梦给茗儿了,说我肚中的孩子啊,就是个龙子。」茗皇贵妃脸上洋溢着骄傲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。

西太后被逗乐,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,一手将她的柔荑包在自己掌中,「我们王家,就全靠你了。」

茗皇贵妃懂,乖乖点下头,靠在她肩上。

「姑妈,我们真这么做,到头来,皇上会相信么?」她还是有所顾虑不安问道。

「那就,做到天衣无缝,让他不得不信,不能不信。」西太后嚼着笑,「皇后再有心机,却涉世未深,本宫不信,治不了她。」

茗皇贵妃听闻,挽着她的手,紧上几分,脸上满满当当全是笑。

孤夜孑走出凤潋宫,习惯地顺着长阶,去了景夜宫。

去络城散了趟心,施婕妤的身子反而孱弱下来,她躺在青藤椅上,腿上盖着一条毛毯,手中的书,泛着清香淡雅的浓墨味道。

远远望去,女子恬静而自然,长发贴着脸颊,窝在长椅中。

她爱极了煮茶,固,身上也沾得那股清郁的味道,闻着,沁人心脾。

孤夜孑原先的闷闷不乐,一扫而空,他跨过殿门走进去,见女子闭着眼,似是在休憩。弯下腰,刚凑上去,她便醒了。

「皇上——」神色一喜,她撑起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