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皇后。。。。。。」那方,已经安静下来,君恬冷不丁问道,「你替我留下一条命,代价,便是留在宫内,做这所谓的才人么?」
「你若执意想死,本宫阻拦不得,亦不会再拦你第二次。」风妃阅将手中的圣旨一下仍在床榻上,「死了,自然一了百了,但若活着,总有出去的机会。」
她清冷退一步,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女子盯着她的背影,半响没有说话,只是将那圣旨拿在手中,紧紧握着。
二夫人随君宜回到寝殿,交代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宜,问了些风妃阅的近况后,也就回去了。
君宜身子不便,她没有让她送远,吩咐随侍过后,她这才安心,将二夫人送出自己寝殿。
望着皇城内的一景一物,她大有感触,步子落得极轻,极慢,跟在身后的丫鬟之恩那个依随她。
廊檐高啄,二夫人抬眸,虚弱的阳光穿过瓦硕,打在脸上,显得几分单薄。
「奴婢参见两宫太后。」身后,丫鬟急於行礼,二夫人听闻,确实如遭雷击般,扬起的脸急忙压下去,身子也躬身弯的很低,视线不安焦虑地望着地面,只见身前,两宫太后已经走了过来。
「你们两先退下。」
丫鬟对视一眼,头一点。「是。」
步履匆匆,等到出去老远后,二夫人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,西太后屏退下人,双手抱着暖手炉,雍容说道,「瑾贵妃,可是好久不见了。」
二夫人神色一慌,开口道,「两宫太后,民妇早就不是当年的瑾贵妃,民妇不敢当。」
西太后淡漠一笑,东太后则是冷眼旁观,「呵呵。。。。。。是本宫错了,你现在可是君家的二夫人。」
女子听闻,头垂的越发低,面上,似有凄楚。
「二夫人之女,是那宜皇贵妃吧?本宫倒是见过几面,摸样乖巧,是个可人儿,命数,也是硬朗得很,比你这当娘的,强多了。」西太后仿若拉着家常,一字一语,却让人安不下心。
「小女不懂事,若有冲撞的地方,还望两宫太后见谅。」二夫人神色维诺,「她性子温和,不会去争什么。」
「这点,倒是同当年的瑾贵妃很相似。」东太后适时插上一句话,「只不过,就怕是步了先帝的后尘,越是不争,却越是得宠。」
二夫人一听扯上当年的事,脸色越发恐慌,西太后见状,微微一笑说道,「好了,就别吓她了。」
抆身之际,她转过身来,望着二夫人的侧脸说道,「这皇宫,没事就少来,省的给你女儿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。」
话语落定,两宫太后便走了,二夫人半刻之后,方双眼黯淡,点头嗫嚅,「是,是。。。。。。」
风妃阅回到凤敛宫,就看见玉桥苦着脸守在殿外,见她回来,忙迎上前去,「娘娘皇上在里面。」
刻意将声音压低,风妃阅睬了那打开的殿门一眼,说道,「来了多久?」
「好一会了。」
「你们留在这。」她随口吩咐一句,双手拾起裙摆,跨过半人高的宫褴走进去。
皇帝等得有些焦虑,此时正躺在那张贵妃榻上,闭目小歇。
听到脚步声,他依旧假寐,风妃阅知道他有气,现在冷静下来一想,自己也不能理解,却依旧不后悔。宫鞋踩在柔软的毛毯上,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,一道暗影落在身前,孤夜孑捷翼轻扇,双目紧闭。
风妃阅绕到他身后,双手落在他肩上,也不说话,却是一下下轻柔的捏揉起来。
拇指抵在锁骨的地方,男子的肩很宽,风妃阅窍细的指按在他肩周,明黄色的龙袍生出褶皱,见他闭着眼,她知道皇帝并未睡着。也不说穿,就那样一下下给他按着肩。
孤夜孑本是一身怒气,如今这般静静躺着,头枕的地方,是女子匀称的呼吸,一种很放松的感觉,让他心神一缓。他从来不让别人给自己按肩,那样背在身后的姿势,他亦不会将弱点这般暴露在人前。
一手覆上她的柔荑,风妃阅揉动的手停了下来,「皇上醒了?」
「朕没睡。」皇上倒也老实,只是牵着她的手,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上。
他让她挤入贵妃榻中,抚着她的手指,一根根给她轻揉着,「君才人,没死吧?」
风妃阅摇下头,见他沉着俊脸不再说话,卡在自己喉咙口的异样又堵的难受,「皇上,是在怪臣妾?」
孤夜孑继续手上的动作,琥珀色的眸子咻然抬起,望入她眼眸,「朕,确实应该怪你。」
「皇上说的极是。」风妃阅并不辩解,二人窝在一起,有点拥挤,却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,「君恬的做法,臣妾只纵容一次,皇上放心,不会再有下次。」
该说的话,都被他抢先说了出来,孤夜孑一时哑口。
「今天在御花园内,我以为你不会就此放过她。」毕竟,关系整个皇室的尊严。
「因为,是你开了口。」孤夜孑一手枕在脑后,面对她的语气,不再隐瞒防备,「她性子太烈,却与你不同,后宫中,这样的人要想活命,难得很。反观。。。。。。」男子伸出一手,抚着风妃阅的小脸,赞许说道,「朕喜欢阅儿这般,能屈能伸,却同样傲的有骨气。丢了性命,满身所为骄傲,也不过是埋入黄土,最后,只是一捧轻尘。」
对於孤夜孑的话,风妃阅更是认同,身子被她揽过去,他大掌贴在自己小腹处,坚毅的下巴枕在肩头,忽地,让她顿觉一酸。
「阅儿。。。。。。」男子哑哑开口,平坦的小腹随之收紧,风妃阅也觉察出了几分异样。
「嗯?」